讀經二三事

張素椿

問我這些日子忙些什麼？
除了養堇就是讀經了，讀到黑眼圈還渾然不覺。


話說見了育芬家製作「數用前數用後」的鼓勵讀經海報後，本來不為所動，蕭爸剛完成的三年讀經期間，我不是在他身邊自由來去吃東西看電視問話便是打瞌睡，從未想加入。但不巧，我被一位名為雪枝姊的熟人逮著了，她雖善意溫柔甜蜜地說：「素椿老師！我們兩人一起讀好嗎？」我卻有被天使提著領口教訓：「年紀不小了，總該讀一遍吧！」的耳語出現腦海。正當我唯唯諾諾之際，笑瞇瞇的雪枝姊又說：「我是劈哩啪啦讀很快的喔！」本來每週要見一次面討論的，我心虛婉轉自保：「兩週一回如何？」天使也同意了。

開始讀起來時，實在沒把握能持續在一年內完成，年輕時雖好啃書，過去二十年已送走所有文字書，只留藝術類和圖畫書，那圖畫書，一本也沒多少字，這聖經沈甸甸的，加上老花眼，怎讀得完？不如能看時就儘量看，哪一日眼睛酸痛要休息或發懶時也有備份可抵。懷著這樣的心情，顧不得日誌上的進度，自在的讀了起來。有位朋友知道我正在讀聖經， 笑說：「妳可別像小白兔喔！」我快答：「當然是小白兔！」意思是坦承賽跑途中可能睡著出局，同座友人都笑翻了，原來要激勵我別一曝十寒的，感覺我其實和眾人一般平凡可近。

和雪枝姊相會的地點，有時在台大農產品展售中心戶外座椅區，雪枝姊返家前都不忘買好幾罐蘋果牛奶給孫子，為免她手提之重，我得以自行車代送；若逢陰雨去她家，她泡茶、教我打果汁或作烙餅，多了段輕鬆的時光。雪枝姊的聖經有不同色筆畫許多重點，看來是讀過很多遍了，我內心明白並感激她邀我作讀經伙伴，其實是要陪我走第二里路。讀經時我們在繪畫班的師生關係倒轉過來，我像那初加入的學生滋意揮灑般亂問，雪枝姊則耐心教誨。討論時她常引述前後其他章節，起初只要她提進度外章句，我便只有呆呆聽的份，這成為我加快閱讀的第二個理由；之後雖仍靜聽，但稍明白她在說哪裡說什麼了。

因為聽牧師講道已有段時間，生活中也多少看到片段經文，讀經時發現其出處及前後文，常愉快自語：「啊！原來在這裡！」也有些疑問一直盤據在心頭，帶著它時時思考體會揣摩；偶而拋出問題或看法，引起家人討論許久。有些又像歷史故事，得一口氣讀下去或列表整理，才見結果和風格，然後再回頭逐日寫日誌。

日前讀撒母耳記上下，有時心急擔憂，有時滲一點點淚，蕭爸知道後說話了：「妳是在讀武俠小說嗎？」女兒幫腔，同時開心取笑我。讀列王紀時因為以色列和猶大各有傳承，彼此或和或戰，年代亦相對應，我順手以PC-cillin便條紙邊寫邊剪貼，竟黏成約兩公尺長筆記，高掛起來自己也稱奇。乍讀約伯記時逐節前行，約伯的苦難煩言和友人的對談難見重點，我便作一個目錄，先從頭到尾將章節標題都抄下來，再分別圈出義與惡等議題，還有對答人名，架構就較清楚了。到了詩篇，見詩人們對耶和華的形象有更深刻的描繪，詞句禱告時亦多可應用，有些文學性的情境令人動容，例如「…我所喝的與眼淚攙雜。(詩篇102: 9)」……

什麼？要我把這些寫下來給大家看？

不好意思啦！大家都那麼資深，我不過是小小小班，……。

080914